政府出资，用罕见病人做实验15年：史上最恶劣医疗丑闻曝光

20世纪70年代末，英国开始采用凝血因子VIII注射治疗血友病。该方法简便有效，很快在英国患者中广泛使用。

Roger Newman在10岁时得知，通过在家自行注射商业凝血因子VIII，可以减少医院治疗的频率。然而，他们全家未曾意识到，这些冻干浓缩血浆潜藏着致命风险。

五年后，Roger被确诊HIV阳性，被告知生命可能仅剩两年。

如今56岁的Roger，作为一名心理治疗师，事业成功，并持续接受艾滋病治疗。作为父亲，他经常思考：“父母无意中给孩子注射了致命病毒，真相大白时他们的心该有多痛。”

Roger的案例仅是众多受害儿童中的一例。

最近，BBC披露的文件揭露了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英国儿童所遭受的不安全临床试验的真实数据。这段令人震惊的历史终于被公之于众。

完美的“小白鼠”

20世纪70年代末，凝血因子VIII注射治疗血友病的疗法进入英国，并迅速受到患者欢迎。但由于国内血液制品短缺，英国不得不从美国进口不乏来自囚犯和吸毒者等高风险群体的血浆，这些血浆可能携带丙肝和艾滋病毒。

到了80年代中期，面对可能受污染的凝血因子VIII，英国药企开始采用热处理技术生产新版制剂，以期杀灭病毒。然而，这种新版凝血因子VIII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尚未得到验证，迫切需要通过临床试验来评估。

1985年，三岁的Luke O'Shea-Phillips在伦敦米德尔塞克斯医院治疗轻度血友病时，因一个小伤口“不小心”感染了丙肝。BBC披露的文件显示，Luke被故意注射了可能受污染的血液制品，这是为了测试新版凝血因子VIII的效果，而他和他的家人对此一无所知。

就这样，Luke成为了首位不知情的“试验品”。

Luke的主治医生Samuel Machin博士在给血友病专家Peter Kernoff博士的信中详细描述了Luke的案例，并呼吁同行们寻找适合进行临床试验的“未治疗过的血友病患者”（PUP）。在病历中，Machin博士甚至轻蔑地将Luke称为“处女血友病患者”。

在接下来的几年中，Luke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受了多次血液检查，他的母亲甚至对医生表示感激。

经过为期两年的人体试验，Kernoff博士和Machin博士得出结论：热处理对于降低丙肝风险“作用很小或没有作用”。

政府默许下的恶行

对于这种违反医学伦理且未经参与者知情同意的研究，外界反应强烈。然而，BBC披露的文件显示，英国政府早在1973年就已知晓这些试验，并且提供了资金支持。

赞助之一的学校，Treloar学院——一所位于汉普郡奥尔顿的残疾儿童学校，内设NHS血友病科，专为血友病男孩提供快速治疗。该校医生Anthony Aronstam博士在未获同意的情况下，将这些男孩用于高风险、高浓度、且可能受污染的凝血因子VIII临床试验。

在1974至1987年间，Treloar学院的122名血友病学生中有75人因艾滋病毒和丙型肝炎去世。一位幸存者揭露，研究人员明知药物可能带有肝炎病毒，试验仍在进行，且学生被迫超量服药。一名受试者还形容自己被当作“实验老鼠”。

前文提到，当年热处理的凝血因子VIII并未达到预期。因此，在英国政府的“撑腰”下，Kernoff博士变得更加肆无忌惮。

为比较不同血浆产品的传染性，他给Mark Stewart及其兄弟和父亲注射了各类的凝血因子VIII浓缩物，结果三人感染了丙肝。Mark的家人在器官受侵袭后死于肝癌，且在治疗时才得知病情。

Mark愤慨地说：“看着父亲和兄弟相继倒下，我知道自己也无法逃脱。丙肝不会放过任何人。”

真相就在眼前

在这场持续15年的隐秘试验中，英国NHS的两大主要患者群体成为丑闻的受害者。

首先是血友病患者及类似遗传性出血疾病患者。

据调查，约1250名英国出血性疾病患者因此感染了艾滋病毒和丙肝，包括380名儿童。其中约三分之二的人最终死于艾滋病相关疾病，部分感染者无意中将病毒传播给了伴侣。

其次，2400至5000人因自行感染丙型肝炎而面临肝硬化和肝癌风险，确切人数难以统计，因为该病症状可能数十年后才显现。

第二组受害患者是在1970至1991年间，因分娩、手术等医疗程序接受了受污染血液输血的人。据估计，80至100人感染了艾滋病毒，约27000人感染了丙肝。

截至目前，至少2900人因这场丑闻丧生。

在受害者多年争取下，英国已于2017年启动全国性感染血液调查。2019至2023年期间，调查组收集了大量证据。

相关部门透露，这场持续多年的医疗丑闻的调查报告，预计将在5月20日对外公布。